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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纳最佳导演得主侯孝贤 他的旷野、写实与女人
台湾导演侯孝贤近日在伦敦南岸中心的英国电影协会(BFI)与英籍老友、华语电影专家TonyRayns进行了一场大师级对话,吸引了约400位影迷参加。侯孝贤导演获得本年度戛纳电影奖最佳导演,获奖电影《刺客聂隐娘》将于伦敦国际电影节期间(10月11日-10月16日)展映。
侯孝贤(图片来源:资料图)
Assassin(《刺客聂隐娘》英文片名))is good!侯孝贤用一句简单又直接的话结束了这次的见面会。他的戏就像他的人一样,话不多,不太看台下的观众,静静说自己的话,却有一种娓娓道来的真实。
当日,忙于全球宣传新作的侯孝贤虽然感染了风寒,嗓音沙哑,但仍与Tony对谈,其敬业精神令人敬佩。两人从最早期的作品一路畅谈,无论是场场卖座的商业电影、自传式电影后的反思,以至现在追寻的力求真实风格,令现场观众感受到他的率性与魅力,直呼过瘾。
侯孝贤坦承,1983年拍摄的《风柜来的人》是他导演生涯的一大转折。侯孝贤早期曾经拍过许多成功的商业电影,但这部电影之后,他大量使用长镜头,也逐渐成为他的标志性特色。
他回忆说,有一次自己去澎湖看望朋友,坐公车坐到了最后一站,名叫“风柜东站”。下车后他四处走,一眼望去只见小商店、老人与撞球柜,环境空空荡荡的,几乎没什么人,他惊讶发现自己其实是爱上了这样的氛围;一种远距离眺望、视野宽广的奇怪感觉。他把一切看到的都写在随身的笔记本上。
在拍摄《风柜来的人》时,侯孝贤总是一直跟他的摄影师陈坤厚说“再远一点、镜头再远一点”,侯孝贤笑说,后来陈坤厚拍完后还打趣地跟后期制作人员说侯导大概“脑子坏了”。这部电影讲述了澎湖风柜渔村的三个青少年背井离乡到高雄大都市讨生活的故事。
自己和朋友的故事,到一代台湾人的故事
在陆续拍了以周遭朋友如朱天文、吴念真和自己小时候故事为背景的故事所改编的电影之后,侯孝贤发现,“我愈拍愈走到胡同里。我开始注重写实风格,成为我后来影片的重要基础,然后逐渐累积”。这也成为了后来台湾电影“新浪潮”的起点。侯孝贤解释说,当时他和导演杨德昌是同年,都出生于1947年,而柯一正与万仁则小他们两岁,都是战后出生的一代。他们一群人常常聚在杨德昌家,观看当时欧洲正风行的法国新浪潮电影、德国新电影以及意大利新写实电影,这些电影对他后来的拍片影响很大。不过后来这样的活动少了,因为“每个人的出身背景不一样,最终拍出的东西不一样”,杨德昌在台北长大,而侯孝贤童年在南部乡下凤山。
另外,侯孝贤曾在自己的多部电影中客串演出,这也令曾经到过侯孝贤拍片现场的英国电影人TonyRayns抛出了“你是不是其实很想做个演员”的问题。侯孝贤笑说,自己其实有一副好嗓子,一开始很想当歌手,可惜大学一年级参加全校歌唱比赛一登场就因太紧张而失声,使他放弃歌手梦想专心做导演。
侯孝贤近日在伦敦南岸中心英国电影协会演讲。(图片来源:欧洲时报记者杨赛 摄)
谈及电影《童年往事》,侯导说,很多时候电影创作会从自己的经验生活开始,写实最终成为了创作的基础,而且是能够累积的,因为在写实的过程中可能会看到更多的过去没有注意到的东西,这比人为创造出来的“戏剧性”更动人。
侯孝贤更大的转变,则是在1989年拍摄的《悲情城市》。侯孝贤将自己的视野与关心对象,逐渐从商业、个人、周遭朋友,转到对整个社会议题的关注,“这是很自然的啊,你想想,当你一开始先关注自己熟悉的部分,然后从细节里就可以发现,家庭的变化与当时整个社会环境的改变脱离不了关系,因此你就会开始探索下去”。当他读到“二二八”、“白色恐怖”等故事时,他知道自己只有将这些故事拍摄出来。尽管当时社会环境让《悲情城市》的上映困难重重,但是在金狮奖的光环和媒体的帮助之下得以顺利上映。这也刚好在社会氛围转变的时间点上,让人重新开始面对和审视过去。
侯孝贤的写实风格,还体现在了早期声话同步的现场音拍摄录制,放弃了后期配音。这来源于拍摄《恋恋风尘》时与李天禄的合作。李天禄演出都非常即兴,连自己曾经讲过的对白自己都记不清,无法后期配音。不得已之下,侯孝贤只好开始试着用最克难的方法进行现场收音,“对‘真实'有了感觉”后,就无法回头。后来的《悲情城市》就完全使用现场收音的方法呈现,而写实的风格也成为了他的电影要素,“如果脱离了写实,我就不会拍了!”侯孝贤举例说,此次拍摄唐朝,也都要以当时的现实去理解一番才能做到。
从“阿孝咕”到侯孝贤
百年中国电影史,优秀导演多如繁星,但时至今日,综合生涯所有作品的表现,在艺术成就方面,极少能有与侯孝贤比肩的。据北京《新京报》报道,在《刺客聂隐娘》之前他沉寂了近十年,却在接近古稀之年得到了戛纳的最佳导演,而他自己对奖项的看法一如当年,毫不在意。一直以来,影迷们对侯孝贤的印象,多是一位面容愁苦的智者、那个擅长拍沉闷文艺片的倔老头,而在皮囊与作品之外,他依然是那个曾经热血的眷村少年,即使现在在领奖台上,也直言不讳“钱不好找”,真诚坦荡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还有我们曾在采访中所目睹的,那些星星点点的可爱基因。
侯孝贤,这名字听起来更像是电影大师,而阿孝咕这个小名却更真实更生活化,也是对侯孝贤影响最深的一段时光。在半自传体电影《童年往事》中,他对阿孝咕的回忆毫不掩饰,干脆连主人公也用了这个名字。
出生在广东省梅州市的阿孝咕,在4个月时,就随父亲举家迁往台湾花莲,直至当兵前,他都在这里的眷村度过。父亲、母亲、祖母,相继在他12岁、17岁、18岁时去世,死亡和漂泊感就像是一颗种子,在他的作品中生根发芽,始终弥漫着对宿命和时间的无力感。
19岁那年,参加大专联考失利的他入伍服兵役。侯孝贤曾表示,服兵役在他看来是个成人仪式,“我的想法就是通过这样一个契机和过去一刀两断,同时也开始思考将来做什么”,他想到了电影,“感觉这个职业很热闹,可以混一下,也可能有自己发挥的地方。”看到很多影视界名人都是出身国立艺专,于是他在服完三年兵役后去那里念了影剧专科,他说,“我有关电影的启蒙教育都是在这里完成的”。但在毕业后有将近九个月时间都在做电脑推销员,直至1973年,被学校推荐到《心有千千结》剧组担任场记,从此师从李行导演,从导演助理、编剧慢慢积累经验。
1981年,他的导演处女作《就是溜溜的她》诞生,风格显著的长镜头成为他的标签,1983年《儿子的大玩偶》引领台湾新电影浪潮,1985年《童年往事》获第37届柏林电影节国际影评人奖,1989年《悲情城市》获第46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金狮奖,也是第一部取得该奖项的华语电影……
自此,曾经的眷村少年阿孝咕有了第二个叫得更响的名字,侯孝贤导演。
由姐姐、妈妈与祖母带大拍摄多部女性主题电影
再后来,侯孝贤似乎开始关注年轻女性,拍摄了《尼罗河女儿》、《南国再见南国》、《好男好女》、《千禧曼波》等以女性为主题的影片。侯孝贤表示,父亲在他12岁时过世,家里就是姐姐、妈妈与祖母把他带大,因此他成长过程多少受到女性影响。“女人的美跟男人不一样,女人的美是韧性和韧度,不仅是漂亮。”他说,后来高中时代第一个暗恋对象、看日本电影看到的日本女性形象,都让他觉得女性最美。
侯孝贤特别提到辛树芬,他自打第一眼看到辛树芬,就一路尾随她,直到不能再跟了,他才忍不住冲上去拦着她,掏出自己的身份证证明自己是电影导演,很想找她拍戏,也因为侯孝贤这种不怕被当做跟踪狂的勇气,让他找到了《悲情城市》等几部影片的最佳女主角。
而与舒淇的合作,源自一则电影广告。当侯孝贤在看到屏幕中的舒淇时,就想找她谈一谈。当时已在香港发展的舒淇特别飞回台北跟他见面。初次见面舒淇脸上就露出了“对,我知道你是知名导演,但又怎样?”的态度与神气,令他印象深刻。侯孝贤心想“这女孩子好过瘾哦”,从此结缘,合作拍摄电影《千禧曼波》,最近新片《刺客聂隐娘》的主演也是舒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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