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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病入膏肓”大刀阔斧方可转危为安 法国女经济学家为国把脉
2015年3月，一本名为《我们要撞墙了…》（《On va dans le mur》)的书突然势不可挡地以三周销售33000本的成绩登上新书最佳销量榜。而此书的作者——现年37岁的女经济学家阿妮雅斯·维尔迪耶-莫利尼耶（Agnès Verdier-Molinié）也闯入了公众的视野。这位70后的改革派学者被法国媒体评论为“极端自由主义者”。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在书中将自己和所领导的公共行政和政策研究基金会（IFRAP)多年来的调查统计成果在书中阐明，并通过对这些触目惊心却真实存在的数据的梳理和解读披露了当前法国积重难返的政治经济社会现状，提出了其认为可行的改革办法。
《我们要撞墙了…》的封面上列着一串数据：360项税费；40万项标准和10500项法律；每年200万个罢工日；103项社会补助；3500页《劳工法》；618384名议员；1851项奖金；36769个市镇；37项退休制度等。作者通过列举惊人数据、按时间轴纵向比较、与欧美国家横向比较、以及举实例说明等方式阐明当前法国政治经济社会体制的现状，并针砭时弊提出一些可为、难为的解决之道。
《我们要撞墙了…》中“触目惊心”的法国数据。（欧洲时报网制图）
一、360项税费应减至100以内
在进行了深入调查后，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列出了法国政府每年征收税费种类的总数：360种。比较得知，英国政府每年仅征收72种税费。
法国存在着153种针对企业的税收，法国企业每年要因此缴纳720亿欧元，而德国针对企业的税收仅有55种。与此同时，法国企业的赋税程度远远高于其它欧洲国家：法国企业要为雇员缴纳相当于毛工资水平42.8%的分摊金，德国的这一比例为21%，英国仅为13.3%。
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还专门对这360项税费进行了分析：其中192种税收可以说是“荒谬”和“没用”的，它们每年征收税额的总数低于1.5亿欧元。但是，法国自2007年来至今新增了46项税收，平均每年新增7.5项。可是2015年仅预计将废除7项税收。结论是：相对于废除，政府更“善于”增加税收项目。更为复杂的是，法国竟然还有470项税收优惠政策，而德国仅有85项。她认为法国税费沉重且复杂，应该减少至100项以内。
二、公职人员应减少80万
法国公职人员的范畴除了公务员外，还包括教师、军人、甚至清洁工等行业。据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统计，这个庞大的公职人员队伍从2000年至今已经扩大了15%：2000年460万人；2012年530万人；2013年540万人。法国是全世界公职人员比例排名第七的国家。而增加15%公职人员数量的同时，2000至2012年间公职人员工资支出上涨了32%。
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统计，法国每增加1%的公职人员数量，每年就要多支出5.6亿欧元。
她还特别提及，2010年欧债危机的背景下，所有欧洲国家都冻结公职人员工资，可法国政府与工会谈判的结果是：增加工资指数，政府为此要付出10亿欧元。但是自此，工资指数将被冻结至2017年。可是法国工会并不满足，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透露，工会代表认为冻结工资指数并不意味着冻结工资数目。
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在书中建议，应该把公职人员的数量从目前的530万减少至450万。此外，要大力推行电子行政服务。
三、36769个市镇应减至5000个超级市镇
除了税务和公务员人数以外，法国的行政体制也是导致政府支出过高的一个因素：36769个市镇、15903个城市共同体、27个大区、101个省……
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在书中称，法国的地方行政机构数量占欧盟的40%，可人口却仅占欧盟的12.8%。
她还对比了欧洲各国简化地方行政制度的案例：过去30年来，德国的30000个市镇减少到了12196个。瑞典在20世纪的一百年内，把2532个市镇减少到了290个。
面对如此庞杂的地方行政制度，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的建议是采取地方行政制度改革：取消省级行政单位，建立5000个超级市镇。
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深知这一改革将会动到很多人的“奶酪”，她在书中相关章节的最后一句写到：说比做容易吧？
四、“理论”大使年耗 150万至1000万欧元
法国共有163家驻外使馆，但却有191名大使。
从希拉克时代起，法国任命了28位“理论”大使，也就是说这些大使并不拥有驻外使馆，而是按照某一地理区域或是某一专题被任命的。比如“移民问题”大使、“音像”大使。
现年83岁的雅克·拉瓦德（Jacques Lavade)曾担任政府部长，是人民运动联盟籍参议员，他担任“亚洲国家地方合作”大使。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质疑“为什么把如此重要的职位给这个年纪的人，而不是那些担任过亚洲国家大使的人？”
她还披露，这28名“理论”大使每年所耗资金极不透明，估计在150万至1000万欧元之间。
五、103项社会补助，7000亿欧元总支出
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所统计的这项数据极其惊人：法国的各类社会补助、奖金和福利多达103项，迄今总支出竟然高达7000亿欧元。30年来，全国家庭补助金库（CAF）的支出增加了45%，但“家庭”性的补助越来越少，其中53%的补助是发给单身或是没有孩子的受益者。此外，7000亿欧元中，有10%是发给收入低的受益者。2009年，社会福利性支出高达535亿欧元，而2012年的这一支出增加到725亿欧元，照此节奏发展下去，到2022年的这支出将达到1300亿欧元。
这项惊人的支出又给法国带来了什么呢？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认为，且不论这项政策花费之高令政府积重难返，其不合理处之多简直令人啼笑皆非。
举例来说，一位离婚的父亲每月净收入1800欧元，他与前妻轮流看管两个孩子。他的前妻每月工作50小时，收入是500欧元，但是全国家庭补助金库认定她为主要福利受益人。因此她能够得到每月750欧元的 “积极互助收入”（RSA），此外还有400欧元的住房补贴。不仅如此，她还可以享受全额补充医疗补助（CMU）和福利电价。这样算下来，前妻的收入就高于可怜的离婚父亲了。
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还举了一个例子：一个“典型”的法国家庭，拥有两个年龄在5岁至15岁之间的孩子，他们生活在大巴黎地区，每月支付大约600欧元的房租。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家庭的父母在两人都工作的状态下跟无业相比，只能令自己的生活改善那么“一点点”。
六、“百里挑一”的议员
法国共有618384名地方议员或国家议员，相当于每104名法国人中产生一名议员，真是名副其实的“百里挑一”。2014年，共有926068名候选人参加了市镇选举，相当于49分之一的法国人口。这个比例据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统计是个“世界纪录”。
577名国会议员、74名欧洲议员、348名参议员、2040名大区议员、51名科西嘉地方议会成员、131名新卡里多尼亚、波利尼西亚及瓦利斯和富图纳海外省议会成员、4054名省议员、36785名市长、大约356519名市议员和38000名市镇共同体代表……太多了！
在法国，一名国会议员可以代表7万名公民。而在美国，一名国会议员可以代表60万名公民。在欧洲，只有意大利的这个比率高于法国。前总统萨科齐曾表示希望减少“10%至15%”的国会议员人数，中间派的白鲁希望减少30%。就连现任国民议会主席巴尔特罗纳也曾明确表示：“人数更少的国会，将会是更强大的国会”。
当人们把希望寄托在奥朗德的行政制度改革上时，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则理智地没有抱太大希望：“每经历一次改革，议员席位都会增加。”1986年执政党社会党为了在国民议会拥有更多席位，把国民议员人数从487增加到了现在的577。参议院中，2004年至2011年期间，参议员人数从301增加到了348名。
法国的议员待遇在欧洲国家中是最高的：每年162000欧元津贴，他们还享有不透明的其它待遇和补贴。
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认为，如果能把议员人数减掉1万，就能达到相对理想的状态了。
七、每年罢工200万天
在这本《我们要撞墙了…》的书中，一句形容法国人的话令人印象深刻：“罢工，是刻在我们DNA中的权利。”据统计，法国国营和私营部门的因罢工而缺勤的天数可达每年200万天。而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公职人员的罢工总天数在2011年占罢工总数的62%，这个比例在1982年仅为5%。
罢工权被写入了1946年10月27日的宪法。自此，公务员也有了罢工权。
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在形容罢工的影响时，使用了两个词：“绑架”和“丑闻”。她认为，只有50%以上员工都同意的情况下，才能批准罢工。而今天，同意进行罢工的比例平均只有15%。
八、40万项标准和10500项法律
“在62个法典中，我们共有40万项标准、10500项法律和127000项政令。”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在书中无奈地说，“所有的司法人员都要了解这些内容！”真是同情法国的司法工作者...
法国税法平均每年修改10至20次，税法的内容在1990年至2000年间增加了大约一倍，从2500页增加到4000页。《劳工法》的页数也长达3500页。
这些复杂的法律导致了法国人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后果——外国投资减少。导致这个后果最致命的一点就是法规的不稳定性：有哪位投资者能预见到他可能要支付75%的巨富税？又有哪家企业在2012年就能肯定2015年的财务情况？
2012年12月，50名外国企业负责人联名发表了一封写给政府的公开信，对法国司法和法规政策的不稳定性和复杂性表示不满，此外审批过程复杂且长，劳动成本过高，以及对市场经济的文化性仇视。
在《我们要撞墙了…》一书的结尾，维尔迪耶- 莫利尼耶乐观了设想了2022年的法国。在她所设想的“和谐社会”中，在按照她所设定的方案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后，法国人找到了失去已久的“快乐”和“自豪感”，国家最终避免了“撞墙”的命运。但愿她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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