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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中国人来欧歧路:下地入海多艰辛,淘金梦下待遇非人
继19日企图偷渡欧洲的600余名难民葬身地中海之后,20日希腊再次迎来难民船触礁悲剧。由于中东和北非局势混乱,通过地中海偷渡繁荣安定的欧洲吸引着“乱世”里的难民。意大利官员称,还有100万非洲难民翘首等待着偷渡。这些偷渡惨剧不禁使人回想起,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不少中国“黑工”偷渡来欧的历程,尽管很少发生如此重大的沉船事故,但也都写满了辛酸泪。
“空渡”:“蛇头”与使馆“斗智斗勇”
早在十七、十八世纪,就有少数中国人循陆路经西伯利亚来欧洲从商,初期以浙江青田籍人为多,贩卖青田石制品。《华侨经济年鉴》记载道:“我国人移殖至中欧者在满清末期即已开始,初期到德国的是浙江青田人及山东省江湖艺人,多沿陆路经西伯利亚、莫斯科到达柏林。”
不过大规模出现偷渡现象,却是到改革开放之后的事。北京《检察日报》曾指出,每年都有数以万计的中国人踏上海外“打黑工”之路。他们主要是一些下岗工人和农民。
“中国人前往他国非法务工,目的国主要集中在发达国家。”北京边防检查总站遣返审查所所长倪炳红介绍,海外尤其是发达国家的工资水平相对较高,所谓的出国淘金,就是去“打黑工”。对于很多农民工而言,出国“打黑工”挣钱要比在中国国内容易得多。
就欧洲而言,事实上一开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前期,中国人想要来欧洲,一般是通过在欧老华侨寄来邀请函和亲属证明,然后就能获得签证,并不需要偷渡。只是到后来,欧洲国家开始发现,这些通过亲属签证来的中国人有很多“落地生根”,并没有回去。
同时,这些在欧洲逐渐站稳脚跟的中国人开始往家里汇钱,给家乡社会带去很大的震撼,整个地区开始躁动,人人都想去海外发展,家家都想到“天堂”去谋生。
1986年之后,欧洲开始控制各种签证。但已经激起的对“淘金”的渴望无法被政策压制,帮助人偷渡的“蛇头”迎来了自己生意的辉煌年代。
经常出现的形式是,偷渡者以旅游的名义,持本人护照和北美、非洲等国家的签证正常出境后,再换持“蛇头”提供的假证件,辗转几个国家后偷渡到目的地国。
以上世纪八九十年偷渡法国为例,1986年-1989年,“蛇头”的方法是先给“客人”签一个非洲国家签证,然后拿到法国驻华使领馆去办过境签证。当时法国方面会给予五天的过境签证,而这段时间足够偷渡者“过境”法国时“无声消失”。
后来被骗怕的法国大使馆很少发给中国人过境签证。“蛇头”又“另辟蹊径”,先签非洲签证,再由法国驻非洲某国的大使馆办过境签,以便能在回中国途中“看看伟大的巴黎”。
几年后,偷渡集团把全西非和中部非洲的二三十个法国大使馆都骗了一遍,法国外交部下达通报,严格仔细审查每一件中国人的签证申请:凡是没在非洲住一年以上的,没有事业的或没有长期居留证的,一律不发过境停留签证。
在那之后的1994年,偷渡客对戴高乐机场发起了“总攻”,最初他们直接从航站楼2楼直接跳下、从厕所翻出去、从下水道爬出去……“蛇头”们还给偷渡客们办日本假护照,让他们混进日本旅行团轻松入关。
“下地入海”:非人待遇伴随整个偷渡过程
欧洲各国在无数次上当后都学聪明了,于是“蛇头”们开始由上天改为下地入海,水路和陆路成为了主要的偷渡手段。
在偷渡盛行的年代有三条线路十分出名:一条是经俄罗斯到乌克兰在到奥地利;一条是从土耳其到保加利亚再到希腊,从南欧入境;一条是到突尼斯和摩洛哥,由北非进入西班牙。而多少悲惨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些线路上。
《华侨经济年鉴》写到,民国时期,从水路出国到欧洲,其方式有“藏舱”与办护照两种。“藏舱”,即出国者不必办理护照和出境手续,只需交200银圆(当时谷子三圆一),伺机扮成“水”上船,躲藏在机房水手寝室或蔬菜间、煤仓等处。
1996年之后,“飞”着偷渡来欧洲几乎不可能,“蛇头”因此带领偷渡客走水路和陆路,这意味着跨越欧亚大陆的形成常常耗时数月。住在船舱底层、食物不充足、遭受身体上的虐待是很多偷渡客事后抹不去的回忆。
一位知乎用户称根据自己的采访资料,整理了几名偷渡到荷兰的中国人的故事。福清人阿虎(化名)说,女性偷渡者基本上都会被“蛇头”们强奸,也有被其他偷渡者强奸的。“有一个越南女孩子,不同意(被强奸),被‘蛇头’活生生打得半残,后来被拉出去,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死了扔了。”
阿虎偷渡的路线是上述的第一条,阿虎被“蛇头”带到了内蒙古,在那里越境去了外蒙古,在外蒙古又换车去了俄罗斯和乌克兰的边境城市——格卢霍夫。在去乌克兰途中,阿虎说他们十几人躲在货车的最里面,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不管男女。在俄罗斯,阿虎吃了人生中第一只老鼠。
在乌克兰境内,他们到了一个片森林后,在“蛇头”的带领下翻山越岭。一路上,碰到过野兽,也碰到过捕猎的陷阱。其中一个偷渡者就被捕兽器扎到腿,本来“蛇头”要把他扔了,后来那个广东小伙子死死相求,才跟着上路,但腿残疾了。
另一个偷渡到荷兰的福建人阿姐(化名)说,在乌克兰,她在一个仓库里住了有1个月,然后,他们坐车去了波兰。不幸的是,他们坐的车被查了,一群人就下车跑,阿姐没跑掉,被抓了回去,在乌克兰的监狱呆了1个月。她说在监狱中没有太阳,每天只有两顿,还只是土豆泥加面包。
尽管条件十分艰难,偷渡的成本仍然十分高昂,在上世纪90年代就能够达到10万元(人民币,下同)。而偷渡者常常是体力劳动者,身无长物,偷渡费用也需要东拼西凑、甚至高额借贷。阿姐的偷渡费用花了13万元,其中10万元是借的。
偷渡者常常是以一带一,这种现象在广东、福建和浙江温州尤为突出。“以前中国东南沿海某省去欧洲、美国的偷渡人群数量非常大,尤其在该省一些地区,一旦村里有人偷渡成功,村支书甚至会带着村民去家里庆贺。”北京边防检查总站遣返审查所所长倪炳红倪炳红如是说。
留欧“黑工”:想着“淘金”却成了“奴隶”
留在欧洲的偷渡客们成了非法移民,在中西欧国家从事餐饮业,在东欧从事商品批零,在南欧从事皮革纺织。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偷渡过去的人不愁没有工作,他们逐渐让华人面孔在所在国多了起来。
可是,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北京《环球时报》报道,2013年,法新社报道了一名被警方解救出来的华人偷渡者在荷兰中餐馆打“黑工”时的悲惨遭遇,震惊国际社会。
“过着奴隶一般的生活,只能睡在一个发臭的笼子里,每天拼命干活却几乎得不到任何报酬……”荷兰阿姆斯特丹检方表示,这名中国男性厨师于2007年底来到荷兰,由于没有合法身份,他只能在阿姆斯特丹的中餐馆打“黑工”。
该男子受到52岁的中餐馆女老板和4名同伙的长期虐待,不但生活在打骂的威胁下,还被迫为好几家中餐馆同时打工,有些餐馆位于阿姆斯特丹,有些则在荷兰东部的阿尔汉姆。检察官办公室的文件显示,他被迫在餐馆的一个肮脏的笼子里住了一年时间,被闭路电视监控,生病了也不能看医生。
随着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北美和欧洲等一些发达国家加大了对非法移民的打击力度,这些偷渡人员成了最先的“受害者”,他们在被警方查获后,少则被关押几天,多则被关押一两年,一些人刚偷渡到海外就被抓,日子都是在监狱里度过的。
全球经济危机引发的失业浪潮,“黑工”在外的日子更加艰难。他们不仅被同行算计,还被当地人视为“抢占”工作机会的“仇人”。
今非昔比:“现在偷渡过来会被人瞧不起”
欧洲各国如今都严查“黑工”,身份问题变得更难解决。以前偶尔会有的“大赦”现在很难再有,而通过打官司来获取身份也是“黑工”难以支付的。
幸运的是,那些最初偷渡来欧洲的中国人,很多已经有了合法身份,并经过奋斗站稳脚跟。他们申请家庭团聚为亲人办理出国。有在意大利生活多年的华人说,现在偷渡过来的,会被人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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